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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七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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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飯, 天不出意外的黑得徹底,王衛娟自然要留在老季家住一晚,免得走夜路回家不安全。

說來老季家之所以會被稱為老房子,除了年生久外, 因為位於半山腰的關系,占地面積其實也不小。一間正房,兩間廂房, 院子和廂房連接處還又接了地勢相對來說比較矮的偏房, 一間作為廚房,另一間自然是未分家前, 季大丫幾姐妹的住處。

作為幺兒,和季老大兩口子一樣,是單獨住一個屋的。

分家之後,季老大帶著一家老小到大隊倉庫那兒暫住後, 季老大兩口子原先住的屋和六朵金花共同住的屋,就空了起來。季老太是個愛收拾的,即使房間空著暫時沒住人, 也把屋子收拾得幹幹凈凈的。

不過由於王招娣太邋遢,那墻面不管季老太怎麽收拾,也是黑得跟鍋底有一拼。所以季老太幹脆就讓王衛娟住了季言之那屋, 季言之則‘滾去’季老大那屋去住。

對此季言之可沒有異議, 道了一句晚安, 就麻溜的進了季老大兩口子原先住的那屋。而正當他脫了衣褲上床準備睡覺覺時, 緊閉的院門被人從外重重的拍響。

“季老幺開門。”

是王衛紅的聲音。

季言之穿上褲子, 赤~裸著上身,就趕緊出來給王衛紅開門。

“怎麽跑來了。”季言之有些明知故問的道。

“嘿,你說我為啥子跑來。”王衛紅翻了一個白眼,故意使自己顯得惡聲惡氣的道:“我那妹子送你,結果把自己送到了你家,我不來走這一趟能行嗎。”

季言之定定的看了王衛紅好幾眼,隨即扯嘴笑了笑。“行,怎麽不行。”

莫名從季言之眼神、語氣中品出味道的王衛紅也咧嘴笑了:“行了,咱們進屋說話,杵在院子裏像什麽話。”

“怎麽感覺這成了你家,這話說得比我這主人還主人。”

季言之搖搖頭,隨後就把王衛紅帶進了屋。

王衛紅大大咧咧的在木架子床上坐下,隨意看了一眼後,開口道:“這屋子可真…那個啥的。”

“這裏原先是季大柱和王招娣兩口子住的。季大柱家裏的事一概不管,王招娣這人從來都是把日子往邋遢上過的,這屋自然看起來挺埋汰人的。”

季言之可沒有在鐵哥們面前給季老大兩口子留面子的想法,很嘲諷人的道:“別看現在這樣,都還是我娘收拾過的結果呢,以前啊,根本就沒下腳的地方。”

王衛紅沒話說了,顯然對季老大兩口子也找不到語言來形容了。有時候就連王衛紅都會暗地裏誹謗,做啥啥成的季老幺怎麽會有季老大這種做啥啥不成,偏偏還愛怨天尤人認定他所遭遇的一切都是父母偏心眼的大哥。

可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季老頭兩口子偏愛模樣出挑,人孝順,又有大本事的季老幺有什麽奇怪的。聰明人有這樣的弟弟,討好都來不及了,還能幹出謀害人命的事,這不是蠢是什麽。

想起季言之前不久落水的事兒,王衛紅坐正了身子,有些欲言又止的問道:“你就這麽放過那家子,真不打算再做點什麽?”

“我心好,一竿子打翻人後,由著他們自生自滅不好?”

他只要沒去派出所報案,便是他這個做小叔的仁義,即使季四丫的日子過得相比坐牢也沒有好大哪兒去。所以他幹嘛要多費精力對付季四丫呢。

季言之有些不耐煩的道:“以後你別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提這事兒成不,小心我翻臉跟你急。”

他媽白天問這話時,他就說了自己的意思,現在還問,是打量自己意志堅不堅定還是咋的。他以前怎麽沒發現王衛紅那麽八婆呢。

王衛紅被季言之小懟一下後,也沒生氣,反而樂呵呵的來了一句:“哥就喜歡你這脾氣。不過老幺,今兒你做事不地道啊,娟兒你打算怎麽辦?哥就直言,你要是敢不娶她,咱們兄弟都沒得做了啊!”

“我說過不娶嗎?”

既然對王衛娟的心思看破不說破,由著她‘送’自己回家,自然已經想好了之後該怎麽做。這一世,身為根正苗紅的農家子,他顯然是要娶妻生子的。但原先季老幺看上的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自己是萬般不會娶的。也不會為了娶她而做出不符合他本性上桿子討好的事來。

仔細想了想,現在十年浩~劫才剛剛開始,王家在縣城裏算得上數一數二的人家。自己娶了王衛娟,別的不說,至少接下來的十年裏,不管做什麽都會少很多的麻煩。就算他想明目張膽的搞投機倒把,估計也是沒人敢抓他的。

至於十年以後,十年以後再說唄,反正有他在,即使某勢力倒臺,衛兵被撤,王家也不可能出什麽大問題的。對自己一向有大信心的季言之看著張目結舌,好像還沒反應過來的張衛紅再次重申。

“我說過不娶嗎?”

“是沒說不娶,但你不是說過對娟兒那一款的大閨女不來電嗎。”

王衛紅想起自己的好兄弟前段日子還再巴心巴肝、上討好祖宗一樣上桿子的往張知青面前湊的事,不免覺得自己真相了?“張知青背著你搞了破鞋?”

季言之橫眼瞪他:“別瞎嚷嚷,老子跟張知青一點關系也沒有。再這麽說小心你妹揍你。”

害怕挨揍,特別是被親妹揍的王衛紅果斷閉了嘴巴,躺到了木架子床的裏頭。等著季言之重新找了一床破被子,裹著上床後,王衛紅才道:“明天叫叔嬸上門提親。”女大不中留,他的這個妹子早在上初中時看上季言之後就開始恨嫁了。

季言之:“知道,早點睡,明兒我就跟阿爹阿娘說。”

王衛紅:“…… ……”

回答季言之的是一陣呼嚕聲,因為王衛紅這混球兒是個沾床就秒睡的存在。季言之郁悶了一秒鐘,果斷閉了眼,隨後不一會兒也沈沈的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夢。天剛蒙蒙亮時,家裏養的大公雞準時的打起了鳴。

季言之打著哈欠,將襯衫搭在肩膀上,裸著上身就竄出了房間,就著剛打起來的山泉水,蹲在檐溝邊緣,開始洗漱。

王衛娟也起了床,出來不經意間瞧到季言之居然這幅形象忙害羞的又躲回了屋。

正在廚房裏忙活的季老太抽空瞄了一眼,笑著大喊道:“幺兒,去喊人吃飯。”

洗漱完的季言之趕緊將襯衫穿好,朝著季老太喊了一聲:“阿娘多做點,衛紅也來了。”

“哎喲,衛紅也來了。”一聽這話,季老太趕緊又用粗瓷碗舀了半碗三合面加在已經和好面的盆子裏,重新又和起了面。而趁著季老太在廚房裏忙活的功夫,季言之趕緊回屋叫王衛紅那牲口起床,然後袖子一挽,去了後面堆柴火的棚子,幫季老頭劈柴去了。

“阿爹,你坐著休息,俺來就成。”

季言之這世可沒有光風霽月的玩陽春白雪那套兒的想法。作為地道的下裏巴人,季言之的想法很樸實,做個好兒子,好丈夫,好父親就成了,至於其他,季言之想過是想過,卻不會去做。而且就算系統空間升級了,有一部分變得跟QQ農場一樣可種植養殖,季言之也只是想到用來改善生活,沒想過靠著它來走上人生巔峰。

吃過早飯,換過一身整齊衣裳的季老太和季老頭便以不放心季言之這個小年輕為由,親自送王衛紅、王衛娟兩兄妹回家、並順便提親。

季言之沒有跟去,一來沒必要,二來也是有事。縣城的幾個廠子招工人多少已經落實了,想要工作的人是想直接用錢買職位,還是通過外招考試進去,也該好好的跟關系好的親朋好友說叨了。

“罐頭廠那兒今年招一個正式工,三個臨時工。正式工你們就別想了,早就內定好了。至於臨時工,看似通過外招找人,但實際上也算已經內定好了,只有一個名額,你們仔細想想,是去考還是直接…”

季言之比了一個數,然後一切盡在不言中…

“老幺叔,俺家拿不出那麽多錢來啊!”一位皮膚黝黑,看起來很樸實、大概三十出頭的農村漢子有些為難的道。

“那沒辦法了。俺老幺雖然講義氣,但總不能幫你們跑上跑下的走通關系後,還要倒貼錢給買工作吧。沒錢就和大家一起考,考沒考中,錄不錄取都是你自個的事,與俺老幺無關。”

季言之這話依然說得不溫不火,平平淡淡,但無不表明自己的態度。幾個家裏因為有當兵的,日子還算過得去的人家重重點頭,表示季言之這話說得在理。畢竟關系沒達到那一步,誰會願意做好事還要自己倒貼啊!

大夥兒商量來商量去,最後得出的結果不出季言之的意料,家裏日子還算過得去的人願意出錢,家裏日子過得緊緊巴巴的人家要嗎無奈的放棄,要嗎抱著一線希望報名參加廣~招~考~試。季愛國家裏本來算是有幾個錢,也願意出錢直接確定工作的,可是恰好同時,廣招兵的通知下來,一心向往成為軍人好保家衛國的季愛國立馬就改了主意,興沖沖的跑去報名準備當兵。

如此一來,季言之弄來的名額,又空餘一個。

季言之和王衛紅商量了一下,決定在附近鄉鎮將空餘的名額高價錢賣了後,和著季大丫定親的那戶人家居然拎著禮物厚臉皮的登門了。

“叔…”

“別亂叫,誰是你叔。”剛回家一會兒,正在吃季老太單獨給他留的玉米餅子的季言之筷子一摔,很不給人留面子的指著門道:“識相的,打哪來滾回哪兒去啊,不然惹毛了我,直接通知小兵們上你家。”

季言之這話不可謂不毒,當即就把和季大丫定親的那戶人家給狠狠的唬了一跳。

本來吧,這戶人家登門,是想著季言之往日裏對侄女還是挺維護的,畢竟得罪死她的是季四丫不是季大丫,季言之再怎麽氣也不可能一竿子打死不和季老大一家來往吧!結果,季言之還就偏偏一竿子打死不和季老大一家來往,就連身為季大丫未來夫家的他們,也沒了好臉色。

季言之發了氣,知道他是個言出必行之人,打算借著女兒親家討要好處的那戶人家也不敢待在老房了,就怕惹急了季言之真遭來小兵們上家門,趕緊就連滾帶爬的跑了。

季老頭原先在正屋裏待著,等到人走後,才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

“哎,幺兒啊,那個工作你打算怎麽處理?”

“賣了啊!”

季言之直杠杠的說話,直噎得季老頭翻起了白眼。

“你個哈兒,就沒想過自己上。”

“我看不上啊!”

季老頭作勢要用旱煙鍋子敲季言之腦袋時,護犢子的季老太立馬出現,雙眼瞪著,大有你動手一下試試看的架勢。

季老頭氣焰消了,只得收回旱煙鍋子,默默地狠抽幾口。

“紡織廠臨時工的工作你都看不上,這眼界兒可真夠高的。”季老頭沒好氣的道。

作為神隊友,季老太咧嘴,深以為然的點頭:“幺兒的眼界的確夠高。”

季老頭:“……既然看不上紡織廠臨時工的工作那就早日處理了吧,免得別人登門。”

說道這兒季老頭皺起了眉頭。季言之看他這樣,心中就明了他是怕季大丫登門,為自己為未來的夫家胡攪蠻纏,不免曬笑一下,有那個臉就來啊,看他這個做叔叔的讓她進屋不。

“阿爹放心,幺兒知道該怎麽做!”

季言之兩三口將剩餘的玉米餅子啃下肚後,將嘴兒一抹,便出了家門。季言之依然是往縣城跑,路過大隊倉庫時,隱隱約約挺聽到裏面傳來的吵罵聲和壓抑的哭聲…顯然和季大丫定親的那戶人家被他趕出來後不甘心,又跑來鬧借助在這兒的季老大一家了。

季言之涼薄的笑了笑,隨即邁開大長腿兒,哼著哥兒大步的往村口走去。

季言之有一輛半舊的自行車,是從王衛紅手中買的。作為整天無所事事,比二流子好上那麽一點點的有為青年,季言之最喜歡的騎著這輛半舊的自行車招搖過市。

今天出門之前,季言之是有想過騎自行車的惡,只是和季大丫定親的那戶人家一來,覺得心頭怒火被挑起的季言之就忘了這件事。這會兒季言之都快走到村口附近了,總不可能又走回家,領自行車吧。反正季言之自認自己身體好,靠雙腿兒走上一個小時的路,根本就不是事。

只不過走出村口兒,季言之就後悔自己為什麽堅持要靠雙腿兒走路了。

因為被他又忘到了腦後的張白蓮居然也在步行去縣城的隊伍中,而見季言之無視她,張白蓮居然抽空遞給季言之一個哀怨到了極點的眼神。

季言之:“……”

果斷無視了哀怨小眼神的季言之埋頭趕路。卻不想他這種無視、不招惹的態度,反倒讓張白蓮很難受。說來也是,一個以前時不時圍著自己打轉,上桿子送東西討好自己的人居然落水之後就視自己無物,這強大的落差,怎麽不讓張白蓮感到難受。何況沒有季老幺(季言之)缺心眼的送糧送東西,張白蓮的生活水平可是下降了好大一截兒。

張白蓮很想問問季言之為什麽要這麽對她。這回路上碰到,很想知道為什麽的張白蓮也不端著了,先是不動聲色的走快了幾步靠近季言之,然後咳嗽一聲,就等著季言之來問。

季言之是直男但是他不犯賤,不喜歡捧著矯揉造作的各種~婊。張白蓮咳嗽,那肯定是不舒服,為了避免傳染,他還是遠離吧!於是在張白蓮微微錯愕的眼神下,季言之直接大長腿一邁,幾步就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一旁同路的小媳婦悶笑:“哎喲,張知青,你咳嗽得那麽厲害,不會是生病了吧!”

張白蓮收了錯愕,勉強沖著那小媳婦兒一笑:“大姐說笑了。我只是…我只是,一時之間見了季同志有些驚訝罷了,畢竟有一段時間沒看到他了。”

說著,張白蓮又委屈滿滿的看向了季言之,無聲的控訴季言之太不解風情了。

季言之又想翻白眼,但是他忍住了,只是分外疑惑的開口道:“張知青,你眼睛抽筋了?”

張白蓮被季言之犀利的疑問噎住了,那雙總是看起來霧蒙蒙一片,像最瑰麗的山水畫的眼眸突兀的紅了。

“季同志你怎麽這麽說話!”張白蓮很委屈很委屈的指責,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季言之差點日了哮天犬,以前是哪樣?是你端著跟雲上的仙女一樣兒各種高傲,然後季老幺跟二傻子一樣的對你各種跪舔?要點臉吧,本來就沒有實際上的關系,用得著這麽來指責我嗎。難不成你缺了那點兒東西,就活得不滋潤了。

想到這裏,季言之下意識的瞄了一眼張白蓮,發現她的臉色的確要比記憶中暗淡了幾個色調,開始像暗黃發展時,不由冷笑。原來真是缺了季老幺送的那點兒東西,就活得不滋潤了,所以也不自持身份的繼續端著,跑來問為什麽了。

真不知哪兒來的這麽大的臉。

季言之嗤笑,連餘光都不屑再投放在張白蓮的身上,直接邁動大長腿,快速的將張白蓮甩到了身後。

一旁看著他們‘互動’的小媳婦兒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裏滿滿都是幸災樂禍。她可看不慣這一來季家壩子,就使出狐貍精手段勾得村裏的小青年圍著他打轉。季家壩子最出息,最有手段的季老幺,更是每每巴心巴肝的捧東西討好,才能偶爾換來張知青一個紆尊降貴的小臉兒。

這下好了,季老幺跟著城裏的王家閨女定了親。不見天捧著東西圍著張知青打轉後,張知青的日子一下子就難過了。平時下地很少有人幫忙不說,就連吃穿用度都下降了一大截。小媳婦兒可是聽她同屋住的女知青說過,以前的張知青啊非雅霜牌雪花膏不擦,現在啊,連一盒蛤蜊油都是摳摳索索,舍不得大用。平時幫忙幹一下活,都要躲著老子娘的農村小夥兒哪來的閑錢買這些奢侈品,也只有季老幺那麽傻,沒確定關系之前就大筆的送送送。哎喲,這冷不丁的想明白,不送了,日子變得不好過的張知青又想巴巴的湊上來。

不過瞧她剛才那作態,十有八九的等著季老幺說好話來哄她呢!

結果…

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白瞎了今天的大好風光。

心裏樂滋滋的小媳婦兒使勁的嘲笑著張白蓮。張白蓮氣得那張俏臉啊,差點就五官移位。幸好今兒到縣城趕集的人並不多,他們之所以走路又是因為錯過了村裏花一分錢就可以坐個來回的牛車,路上行人少,也就沒有人瞧見張白蓮那很不仙女的樣子。

季言之可沒有那個閑心管女子之間的風波。為了避免跟張白蓮同路,以至於自我又開始膨脹,季言之幾乎用快走的速度、走路到了縣城。

縣城裏唯一一家國營飯店,是季言之經常去的。去的時候,老胖頭正翹著腿兒數花生米喝酒。

季言之坐到了老胖頭的對面,絲毫不客氣的吃起了花生米。

老胖頭瞪眼,卻由著季言之吃:“光吃不帶,下回小心不要你進門。”

季言之搶過酒杯,將酒杯子裏剩餘的一口喝幹道:“行啊,只要你不怕被王同志錘,你就這麽幹吧!”

季言之口中的王同志自然指的是王衛娟,說來倒和老胖頭有些沾親帶故。季言之之所以能和老胖頭搭上話,除了他能時不時搞來一些這個年代缺乏的東西,而來自然也是王家和老胖頭的這層關系。

托了沾親帶故的福,老胖頭自然明了王衛娟對於季言之的心意。如果自然敢不讓季言之進國營飯店的門,那有了對象就完事比不過對象重要,有異性沒人性的王衛娟決定會掄起小拳拳使勁兒錘他的。

老胖頭被自己豐富的腦補噎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壓低聲音道:“什麽時候給我搞點野味,最好野雞野兔的,當然能弄點魚最好不過,家裏大兒媳婦生了,想多弄點吃的補補。”

“生了?”季言之有些詫異的挑眉:“不是說還有半個月嗎,怎麽早產了。”

“昨兒起夜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老胖頭不願多談只隨意說了一句,季言之點頭表示了解後,也沒有追問心思。

“行,等會我去娟兒家一趟,回去就給你弄。”季言之頓了頓,又道:“這時節山裏的野雞都抱窩了,怕是不好弄野雞。要不我找人幫你弄些魚吧。聽我阿娘說,魚湯最下奶,比豬蹄都好。”

老胖頭笑瞇瞇地點頭,也沒道謝。畢竟關系已經到了這兒,道謝什麽的反而顯得客氣。季言之又在國營飯店坐了一會兒,眼看著要到午飯點時,才拿著一搪瓷缸的紅燒肉,優哉游哉的去了王家。

“小季你來了啊!”

別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王家則是不光未來的丈母娘滿意,就連未來岳父這座大山也是越來越滿意的。季言之才剛敲響門,未來岳丈就趕緊打開門,並用眼神示意自己閨女在家,有時間的話,已經談婚論嫁的小兩口不妨出門走走。

季言之:“……”

季言之下意識地往王衛娟瞄去,不出意外的就看到拿著雞毛撣子,貌似在打掃衛生的王衛娟把雞毛撣子往身後一丟,很是溫柔的來了一句:“季二哥,你來了。”

差點享受了雞毛撣子威力的王衛紅搓了搓胳膊,直接不給面子的埋汰道:“拜托你正常點說話行不,老幺跟你認識這麽久了,會不知道你什麽樣兒。”

明明河東獅一個還要學人家玩溫柔小意,簡直讓他這個做哥哥的受到了好大的驚嚇。

季言之不說話,因為他根本找不到話來說。而且他能說什麽,既然沒有拒絕這門親事,他就得一心一意。不就是背後教妻嗎,他懂。等兩人單獨相處時,他就跟王衛娟說,你原來怎樣以後還怎樣。要知道經過了張白蓮的洗禮,他現在對溫柔那一套有些過敏。

午飯自然是在王家用的。

吃完飯,在家裏窩了一上午的王衛紅又開始開展他貓嫌狗厭的工作。王衛娟暫時沒找工作,因此有大把的時間陪著季言之,他們準備去一趟供銷社,買了一大堆吃的用的,方便三個月的婚禮使用。而不知是緣分呢還是猿糞,未來的小兩口在供銷社挑選東西時,居然碰到了張白蓮。

張白蓮本身家庭條件不怎麽好,之所以一直以來都把自己養得水嫩水嫩的,是因為她對付男人很有一套,不用付出什麽就能哄得不少白癡給她送東西。而如今過得不怎麽好,自然是被她哄著的蠢蛋兒比如季言之(季老幺),突然醒悟了過來。

所以啊,正當張白蓮猶豫著要不要花自己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奢侈一把,買盒雪花膏時,季言之就帶著王衛娟目不斜視的來到櫃臺前,聲音平淡卻透著一股大氣道。

“那個雪花膏來三盒,蛤蜊油也來三盒。”

王衛娟有些驚訝:“買那麽多幹嘛?”

季言之笑著回答:“兩個媽都要吧。”

丈母娘和親媽兩人,再加上王衛娟,不是三盒是多少盒。

王衛娟抿嘴一笑,隨即很是高興的道:“那布也多買了一點唄,給叔嬸多做一身衣裳。”

給自己爹媽多做衣裳,季言之自然不會舍不得。給了雪花膏和蛤蜊油的錢了後,季言之便帶著王衛娟準備往賣布的專櫃瞧瞧。結果剛轉身,心中萬般不是滋味的張白蓮終於忍受不了一直對自己獻殷勤的季老幺(季言之)對她的忽略,出言叫住了他們。

季言之冷漠臉:“好巧,張知青也來買東西啊!”

這是假裝才看到自己?

莫名覺得氣悶的張白蓮委屈得差點落了淚。

“真是好巧。”張白蓮咬著唇瓣,故作不經意的問:“這位是?”

“我未來媳婦。”季言之認真的回答了一句後,便拉著王衛娟轉身就走。那沒必要、也不想介紹的架勢可把張白蓮氣得真掉了眼淚。

什麽人啊,這是…氣得跺腳的張白蓮那是一刻也不想再供銷社裏待了,因為她總覺得裏面的售貨員看她的眼神特別特別的奇怪。

張白蓮丟下本來想來的雪花膏跑了後,跟著季言之到布料區選布料時,猶豫幾多,為了不使自己嘴巴翹得可以掛油壺,還是忍不住哼了一句。

“那女的真討厭。”

“嗯,的確很討厭。”

認真挑選布料的季言之隨口回答了一句,卻換來王衛娟燦爛至極的笑靨。

“季二哥,你真好。”王衛娟絞著雙手,扭扭捏捏的表揚季言之。

季言之:“嗯?”

剛才發生了什麽?

好像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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